愚人節賀文,不要問我為什麼愚人節要寫賀文虐臨也(?)
看完〈摀住雙耳不肯聽〉後,順著那股剛看完好文的衝動寫完,唯一寫完的一篇靜臨
有機會的話想寫臨也side(挖坑
CP:靜臨
Tag:意識流,靜雄side
/
例如說是厭惡,或者是……
「我討厭你,小靜。」
你突然醒來,怔愣地望著天花板,那一句微帶哭腔的話語讓你背脊發冷,好像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不、這只是個夢,那隻跳蚤怎麼可能會有眼淚。可惡、竟然做個夢也看到跳蚤,這是什麼不祥的預兆……
你甩甩頭,起身開始在池袋的日常生活。
/
「啊哈哈哈哈哈!小靜你是白癡嗎?竟然會被這種愚人節玩笑騙了哈哈哈……」
你握緊手機,用力地幾乎快要將它捏碎。不可以、壞掉的話就聽不到聲音了……深深吸了一大口氣,你好不容易維持住平穩的語調,沉沉的說道:「臨也,你在哪裡?」
「啊哈、難道小靜以為我會回答嗎?我今天可是乖乖地待在新宿喔☆不過這樣說小靜就會相信嗎?今天可是愚人節呢!雖然是這樣但就算不是愚人節小靜也不會相信我的吧☆啊啦不過剛剛那句的確是謊話呢☆」
你聽著手機裡的聲音,突然不想開口打斷。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你這樣想著。
「……咦小靜掛電話了嗎?喔不說不定是不小心把手機摔壞了吧☆那個暴力怪物到底摔壞多少隻手機了呢、小靜這個笨蛋☆欸等等、剛剛那通電話是小靜打來的?咦耶竟然還掛我電話?小靜學壞了呢真是、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個笨蛋哼……」
你默默地聽著他的呼吸聲,一邊想著為什麼這傢伙可以這麼聒噪呢?他就不能在自己面前安靜一下嗎?你有點煩躁。
「喂喂?小靜還在嗎?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奇怪還在通話中可是沒有回應耶,難道是我的手機壞掉了?啊啊說不定壞掉的是我的耳朵吧哈哈☆」他用一種刻意的語調放聲大笑,聽起來就是平常那種欠扁的聲音--
如果忽視臉頰上掛的兩道淚痕的話。
好像無法停止那樣的傾瀉,他仰頭靠在牆邊,放任眼淚毫無止盡的落下。用手接住自己的淚水,他舔拭自己濕潤的指尖,用一種毫不在乎的語氣自言自語著:「啊啊、明明我是這樣愛著人類啊……」
這傢伙為什麼連哭泣都要偽裝呢?你開始生氣起來,復又問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啊啊跳蚤的一切都讓人生氣啊你想,完全忽略這句話的毫無道理。現在的你只是很想剝掉他臉上那副虛假的微笑,想看在那之下的臨也到底是什麼表情,想知道為什麼他可以一邊哭泣一邊毫不在乎的對自己說話,想問他為什麼不相信自己會相信他,想要跟他說不要在別人面前哭不要讓其他人看到這種表情不要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聽到這種話就算是愚人節也不可以--
「小靜、我討厭你……」
臨也癱坐在池袋巷底,孩子那樣的哭著,像是要用力把某些東西從體內忘記那樣的哭法,靜雄發現只有在這個時候臨也才會變得很安靜很安靜,連一點哽咽的聲音都沒有,讓他覺得好像在作夢那樣不真實,彷彿下一秒臨也就會拍拍衣服像個沒事人般地起身離去。靜雄突然覺得害怕,有種會失去什麼的預感--
那雙帶淚的紅瞳突然對上他的眼睛,而靜雄在裡面只看到無盡的荒漠。
/
「欸、小靜你現在在做什麼?就算現在想跟我交好我也不接受喔☆因為我最討厭小靜了……」
你突然醒來,怔愣地望著天花板,臉頰上還殘留著微微溼意。好像發生過什麼事……你甩甩頭,起身開始盥洗,無視鏡中自己發紅的眼睛,好像在逃避什麼一般匆匆開始在池帶的日常生活。
你走出家門,跟著湯姆在池袋四處收債,偶爾打穿幾面牆威脅試圖拖欠的債主,工作完後再去露西亞外帶幾份壽司,坐在公園長椅上吃完消夜,照例在街上閒晃。
像是等著某個人出現。
/
「小靜你真的很過分耶……」
他第一次在你面前露出笑以外的表情,你突然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燈燈!小靜習得新技能:偷窺!你越來越像變態中年男子耶、不,小靜不是變態而是怪物吶☆」
他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繼續說著,起身看著你又好像穿透了你看著不知名的遠方,那種恐懼感在你心裡漸次強烈起來。他開始笑了,機械式的笑聲在巷子裡迴盪然後突然停止--
你用力抱住了他。
「欸、小靜你現在在做什麼?就算現在想跟我交好我也不接受喔☆因為我最討厭小靜了……」他依然喋喋不休地說著,可是肩頭持續擴大的水漬讓你更用力的箍緊手臂。
「小靜、好痛……」他的聲音悶悶地響起,然後開始啜泣,小小聲的好像怕被你發現。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臨也,這裡可是池袋吶。」
「那為什麼小靜還在路上閒晃啊,這不是睡覺時間了嗎?」
「蛤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話吧,死跳蚤半夜還在池袋是想要幹嘛?」
「因為今天是愚人節、啊不過小靜是個笨蛋一定不知道吧☆」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既然如此我要回去了--」
「所以你本來來這裡要幹嘛?」你低頭,試圖直視他的眼睛。
「呦沒想到小靜會對這種事感興趣啊!反正是跟小靜沒關係的事,完全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喔☆不過這麼說小靜也不會相信吧雖然愚人節已經過去了……」
你聽著他說話,不停不停的說話,彷彿一停下來整個人就會壞掉那樣,充滿恐懼地張口吐出許多無意義的泡泡。你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也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繼續擁抱的姿勢。懷中的人纖瘦細弱,他的體溫與你的相比低得驚人,你不禁懷疑他平常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但跳蚤的身體又關我什麼事啊,你開始憤怒於自己不自覺的關心。你們就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為什麼臨也沒有推開你呢你開始這樣想,然後發現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許是哭累的關係,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該死、該要拿這樣的他怎麼辦?你感到煩躁,但臨也的睡顏意外的平穩安靜,好像剛剛的歇斯底里都是場夢,不、你覺得這整晚都像是一場夢。應該丟下他不管的,說不定明天他就會拿這整件事當笑柄,你這樣反覆說服自己,但不知著了什麼魔,你仍然把沉睡的臨也送回家了。才不是關心呢只是讓跳蚤死在池袋實在太麻煩了,你再度忽略心底的異樣感,全部都是死跳蚤的錯,誰叫他一開始要說那種奇怪的話,要在他面前哭。
那無聲的眼淚像針一樣刺痛你的胸口,無法忽視。
/
你無意識地坐上最後一班開往新宿的電車,在車窗的倒影上看到自己歪掉的領結,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領,發現領子內側的鈕扣掉了一顆。啊啊、是什麼時候掉的呢?你伸手探入胸前的口袋,當掌心在眼前開啟,手中是一枚發亮的戒指,冰冷且微帶溼意。
/
這不是你第一次前往新宿,應該說、新宿是繼池袋後你最熟悉的地方了;但臨也在新宿的住所你卻是第一次進入,並不是不知道在哪,而是每次你到新宿找臨也發洩怒氣時,總是在情報屋門外匆匆一瞥便被他引到外頭的街道上,更甚者還會追逐回池袋的巷道中。雖然沒有進去過,但臨也家給你的印象總是乾淨冷冽,大理石地板,暗色系的家具裝潢,客廳中間的黑色沙發以及落地窗前的銀色辦公桌,毫無人氣得幾乎不像個家,而更像辦公室之類,他為什麼可以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呢,你完全無法想像。
但現下門後的場景完全一 片混亂:滿地揮霍的衛生紙,地上傾倒的瓶瓶罐罐,幾袋藥包散落四處,辦公桌上紙張書籍胡亂擺放,彷彿被劫後的場景。這裡是遭小偷了嗎,你皺眉,輕緩地將臨也安置在沙發上便打掃了起來,為數不少的空啤酒罐好像可以解釋他今晚的失態,安眠藥驚人的數量讓你心下一沉,書籍紙張什麼的你只是整理整齊後放在桌上不敢亂翻,滿地垃圾裝了滿滿一大袋。好不容易將客廳打掃好後你尋找浴室的位置,一開門迎面而來的嘔吐物氣味讓你不禁回頭看向沙發,臨也到底怎麼了?你不斷加深這個疑問。
從浴室出來後,你發現臨也在客廳四處遊走在尋找著什麼,原本擔心將會開始新一輪戰爭,但你發現他卻沒有露出熟悉的挑釁笑容,只是用一種空洞的語調詢問:「吶、我的藥呢?」
一股深沉的怒氣開始升起:「你是說那些安眠藥?」
「我的藥呢?」他好像沒有聽到你的問句,只是一味重複語句。你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逼他面對自己:「臨也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愣,然後皺緊了眉:「你是誰?」
「該死的跳蚤你竟然敢裝傻!我有名有姓叫平和島靜雄!」
「小靜才不會在這裡又這樣說話……欸所以我現在是在作夢?我今天沒有吃藥就看到小靜了耶?」好像為此感到安心那樣,他鬆開眉頭,在你面前露出一個恍惚的笑,而後彷彿脫力般倒下。到底要讓人擔心到什麼程度呢你無奈的想,望向懷中又睡著的臨也發呆。
消瘦的臉頰和黑眼圈以及偏低的體溫,「真是的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但你知道那不過是幻覺,只不過是因為跳蚤太不正常讓人擔心罷了。愚人節讓你們都變得不正常了。
/
你本來以為他不會在,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就這樣開門然後愣在原地。
「臨也?」
「欸小靜竟然也懂得走正門啊真讓人驚訝,難道今天是來當客人的嗎?不用擔心、如果是小靜的話,價錢絕對會乘於十的喔☆」
你看著他一如往常地露出挑釁的笑,身後的擺設一如往常的乾淨冷冽,前夜的混亂彷若夢境。但你知道不是,他空落的右手盡收眼底,掌心的銀戒被你焐得發燙,你聽見自己低沉的聲線緩慢的吐出字句:
「臨也,別想逃避。」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竟然成為這種關係?互相仇視但又不是真切的恨,互為彼此留下一個重要的位置又不是喜歡或愛,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定義這樣的關係。是誰先開始的,互相追逐竟成了生活中最大的部分,你一次次丟出手中的各種重物但確信眼前的人會閃開,就如他知道手上的小刀無法傷你分毫,你們就像嬉戲一般重複暴力的交流,毫無理由的相信對方的強悍,相信這樣的追逐會持續下去,你是這樣想的。
你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了,了解他的奸詐狡猾、他的刁鑽古怪、他不顧一切的瘋狂、他的欺騙和手段、他的憤怒、他的狂熱、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快樂他的孤單--
卻到現在才發現,你一點都不了解他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小靜,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那麼討厭你。」
你看著他無奈苦澀的笑,看著他搶過你手中的銀戒,被灼傷那樣用力擲向垃圾桶,戒指撞擊的聲音在你們耳邊鏗鏘,你看著他低頭又迅急仰起,看著他匆促的收拾某些破碎的心情:「所以、小靜現在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語,傾身吻上他的慌亂。
Tag:意識流,靜雄side
/
例如說是厭惡,或者是……
「我討厭你,小靜。」
你突然醒來,怔愣地望著天花板,那一句微帶哭腔的話語讓你背脊發冷,好像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不、這只是個夢,那隻跳蚤怎麼可能會有眼淚。可惡、竟然做個夢也看到跳蚤,這是什麼不祥的預兆……
你甩甩頭,起身開始在池袋的日常生活。
/
「啊哈哈哈哈哈!小靜你是白癡嗎?竟然會被這種愚人節玩笑騙了哈哈哈……」
你握緊手機,用力地幾乎快要將它捏碎。不可以、壞掉的話就聽不到聲音了……深深吸了一大口氣,你好不容易維持住平穩的語調,沉沉的說道:「臨也,你在哪裡?」
「啊哈、難道小靜以為我會回答嗎?我今天可是乖乖地待在新宿喔☆不過這樣說小靜就會相信嗎?今天可是愚人節呢!雖然是這樣但就算不是愚人節小靜也不會相信我的吧☆啊啦不過剛剛那句的確是謊話呢☆」
你聽著手機裡的聲音,突然不想開口打斷。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呢,你這樣想著。
「……咦小靜掛電話了嗎?喔不說不定是不小心把手機摔壞了吧☆那個暴力怪物到底摔壞多少隻手機了呢、小靜這個笨蛋☆欸等等、剛剛那通電話是小靜打來的?咦耶竟然還掛我電話?小靜學壞了呢真是、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個笨蛋哼……」
你默默地聽著他的呼吸聲,一邊想著為什麼這傢伙可以這麼聒噪呢?他就不能在自己面前安靜一下嗎?你有點煩躁。
「喂喂?小靜還在嗎?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小靜?奇怪還在通話中可是沒有回應耶,難道是我的手機壞掉了?啊啊說不定壞掉的是我的耳朵吧哈哈☆」他用一種刻意的語調放聲大笑,聽起來就是平常那種欠扁的聲音--
如果忽視臉頰上掛的兩道淚痕的話。
好像無法停止那樣的傾瀉,他仰頭靠在牆邊,放任眼淚毫無止盡的落下。用手接住自己的淚水,他舔拭自己濕潤的指尖,用一種毫不在乎的語氣自言自語著:「啊啊、明明我是這樣愛著人類啊……」
這傢伙為什麼連哭泣都要偽裝呢?你開始生氣起來,復又問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啊啊跳蚤的一切都讓人生氣啊你想,完全忽略這句話的毫無道理。現在的你只是很想剝掉他臉上那副虛假的微笑,想看在那之下的臨也到底是什麼表情,想知道為什麼他可以一邊哭泣一邊毫不在乎的對自己說話,想問他為什麼不相信自己會相信他,想要跟他說不要在別人面前哭不要讓其他人看到這種表情不要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聽到這種話就算是愚人節也不可以--
「小靜、我討厭你……」
臨也癱坐在池袋巷底,孩子那樣的哭著,像是要用力把某些東西從體內忘記那樣的哭法,靜雄發現只有在這個時候臨也才會變得很安靜很安靜,連一點哽咽的聲音都沒有,讓他覺得好像在作夢那樣不真實,彷彿下一秒臨也就會拍拍衣服像個沒事人般地起身離去。靜雄突然覺得害怕,有種會失去什麼的預感--
那雙帶淚的紅瞳突然對上他的眼睛,而靜雄在裡面只看到無盡的荒漠。
/
「欸、小靜你現在在做什麼?就算現在想跟我交好我也不接受喔☆因為我最討厭小靜了……」
你突然醒來,怔愣地望著天花板,臉頰上還殘留著微微溼意。好像發生過什麼事……你甩甩頭,起身開始盥洗,無視鏡中自己發紅的眼睛,好像在逃避什麼一般匆匆開始在池帶的日常生活。
你走出家門,跟著湯姆在池袋四處收債,偶爾打穿幾面牆威脅試圖拖欠的債主,工作完後再去露西亞外帶幾份壽司,坐在公園長椅上吃完消夜,照例在街上閒晃。
像是等著某個人出現。
/
「小靜你真的很過分耶……」
他第一次在你面前露出笑以外的表情,你突然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燈燈!小靜習得新技能:偷窺!你越來越像變態中年男子耶、不,小靜不是變態而是怪物吶☆」
他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繼續說著,起身看著你又好像穿透了你看著不知名的遠方,那種恐懼感在你心裡漸次強烈起來。他開始笑了,機械式的笑聲在巷子裡迴盪然後突然停止--
你用力抱住了他。
「欸、小靜你現在在做什麼?就算現在想跟我交好我也不接受喔☆因為我最討厭小靜了……」他依然喋喋不休地說著,可是肩頭持續擴大的水漬讓你更用力的箍緊手臂。
「小靜、好痛……」他的聲音悶悶地響起,然後開始啜泣,小小聲的好像怕被你發現。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臨也,這裡可是池袋吶。」
「那為什麼小靜還在路上閒晃啊,這不是睡覺時間了嗎?」
「蛤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話吧,死跳蚤半夜還在池袋是想要幹嘛?」
「因為今天是愚人節、啊不過小靜是個笨蛋一定不知道吧☆」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既然如此我要回去了--」
「所以你本來來這裡要幹嘛?」你低頭,試圖直視他的眼睛。
「呦沒想到小靜會對這種事感興趣啊!反正是跟小靜沒關係的事,完全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喔☆不過這麼說小靜也不會相信吧雖然愚人節已經過去了……」
你聽著他說話,不停不停的說話,彷彿一停下來整個人就會壞掉那樣,充滿恐懼地張口吐出許多無意義的泡泡。你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也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繼續擁抱的姿勢。懷中的人纖瘦細弱,他的體溫與你的相比低得驚人,你不禁懷疑他平常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但跳蚤的身體又關我什麼事啊,你開始憤怒於自己不自覺的關心。你們就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為什麼臨也沒有推開你呢你開始這樣想,然後發現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許是哭累的關係,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該死、該要拿這樣的他怎麼辦?你感到煩躁,但臨也的睡顏意外的平穩安靜,好像剛剛的歇斯底里都是場夢,不、你覺得這整晚都像是一場夢。應該丟下他不管的,說不定明天他就會拿這整件事當笑柄,你這樣反覆說服自己,但不知著了什麼魔,你仍然把沉睡的臨也送回家了。才不是關心呢只是讓跳蚤死在池袋實在太麻煩了,你再度忽略心底的異樣感,全部都是死跳蚤的錯,誰叫他一開始要說那種奇怪的話,要在他面前哭。
那無聲的眼淚像針一樣刺痛你的胸口,無法忽視。
/
你無意識地坐上最後一班開往新宿的電車,在車窗的倒影上看到自己歪掉的領結,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領,發現領子內側的鈕扣掉了一顆。啊啊、是什麼時候掉的呢?你伸手探入胸前的口袋,當掌心在眼前開啟,手中是一枚發亮的戒指,冰冷且微帶溼意。
/
這不是你第一次前往新宿,應該說、新宿是繼池袋後你最熟悉的地方了;但臨也在新宿的住所你卻是第一次進入,並不是不知道在哪,而是每次你到新宿找臨也發洩怒氣時,總是在情報屋門外匆匆一瞥便被他引到外頭的街道上,更甚者還會追逐回池袋的巷道中。雖然沒有進去過,但臨也家給你的印象總是乾淨冷冽,大理石地板,暗色系的家具裝潢,客廳中間的黑色沙發以及落地窗前的銀色辦公桌,毫無人氣得幾乎不像個家,而更像辦公室之類,他為什麼可以在這樣的氛圍下生活呢,你完全無法想像。
但現下門後的場景完全一 片混亂:滿地揮霍的衛生紙,地上傾倒的瓶瓶罐罐,幾袋藥包散落四處,辦公桌上紙張書籍胡亂擺放,彷彿被劫後的場景。這裡是遭小偷了嗎,你皺眉,輕緩地將臨也安置在沙發上便打掃了起來,為數不少的空啤酒罐好像可以解釋他今晚的失態,安眠藥驚人的數量讓你心下一沉,書籍紙張什麼的你只是整理整齊後放在桌上不敢亂翻,滿地垃圾裝了滿滿一大袋。好不容易將客廳打掃好後你尋找浴室的位置,一開門迎面而來的嘔吐物氣味讓你不禁回頭看向沙發,臨也到底怎麼了?你不斷加深這個疑問。
從浴室出來後,你發現臨也在客廳四處遊走在尋找著什麼,原本擔心將會開始新一輪戰爭,但你發現他卻沒有露出熟悉的挑釁笑容,只是用一種空洞的語調詢問:「吶、我的藥呢?」
一股深沉的怒氣開始升起:「你是說那些安眠藥?」
「我的藥呢?」他好像沒有聽到你的問句,只是一味重複語句。你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逼他面對自己:「臨也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愣,然後皺緊了眉:「你是誰?」
「該死的跳蚤你竟然敢裝傻!我有名有姓叫平和島靜雄!」
「小靜才不會在這裡又這樣說話……欸所以我現在是在作夢?我今天沒有吃藥就看到小靜了耶?」好像為此感到安心那樣,他鬆開眉頭,在你面前露出一個恍惚的笑,而後彷彿脫力般倒下。到底要讓人擔心到什麼程度呢你無奈的想,望向懷中又睡著的臨也發呆。
消瘦的臉頰和黑眼圈以及偏低的體溫,「真是的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但你知道那不過是幻覺,只不過是因為跳蚤太不正常讓人擔心罷了。愚人節讓你們都變得不正常了。
/
你本來以為他不會在,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就這樣開門然後愣在原地。
「臨也?」
「欸小靜竟然也懂得走正門啊真讓人驚訝,難道今天是來當客人的嗎?不用擔心、如果是小靜的話,價錢絕對會乘於十的喔☆」
你看著他一如往常地露出挑釁的笑,身後的擺設一如往常的乾淨冷冽,前夜的混亂彷若夢境。但你知道不是,他空落的右手盡收眼底,掌心的銀戒被你焐得發燙,你聽見自己低沉的聲線緩慢的吐出字句:
「臨也,別想逃避。」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竟然成為這種關係?互相仇視但又不是真切的恨,互為彼此留下一個重要的位置又不是喜歡或愛,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定義這樣的關係。是誰先開始的,互相追逐竟成了生活中最大的部分,你一次次丟出手中的各種重物但確信眼前的人會閃開,就如他知道手上的小刀無法傷你分毫,你們就像嬉戲一般重複暴力的交流,毫無理由的相信對方的強悍,相信這樣的追逐會持續下去,你是這樣想的。
你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了,了解他的奸詐狡猾、他的刁鑽古怪、他不顧一切的瘋狂、他的欺騙和手段、他的憤怒、他的狂熱、他的愛他的恨他的快樂他的孤單--
卻到現在才發現,你一點都不了解他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小靜,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那麼討厭你。」
你看著他無奈苦澀的笑,看著他搶過你手中的銀戒,被灼傷那樣用力擲向垃圾桶,戒指撞擊的聲音在你們耳邊鏗鏘,你看著他低頭又迅急仰起,看著他匆促的收拾某些破碎的心情:「所以、小靜現在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語,傾身吻上他的慌亂。